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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無可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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容天兒沈默不語,任由韓喬宇怒氣沖沖地拉著她在校道間穿行。從韓喬宇背後,容天兒可以看見韓喬宇被汗濕透的運動服,迎面嗅到一股股熱汗的味道。

片刻,容天兒小心翼翼地說道:“可以停下來了嗎?這裏已經看不到嚴帛錦師兄了!”

韓喬宇腳步驟然頓住,隨後轉過身來,原本淩厲的目光瞬間柔化下來,他問道:“你還好吧?”

容天兒聳了聳肩,走到石椅上坐了下來,此時她猛然發現,這處地點,竟然和一年多前她與韓喬宇初次相遇的時候一模一樣,記得當時她腰部閃到時,韓喬宇就是這樣霸道地抱著她來到這裏歇息的,沒想到這次又是這個地方。韓喬宇也在容天兒坐下後來到她身旁坐下。接下來,便是,

沈默沈默沈默……

韓喬宇終於忍不住,問道:“你是怎麽認識嚴帛錦的?”

“我們只是偶遇,我在集益湖那裏散心,正好碰上他,他當時可能要回宿舍吧?”容天兒面不改色地扯著謊。

“哦,是嗎?那你們可真的好有緣分哦!今晚你還特地去看他的座談會!”韓喬宇揚聲說道。

容天兒頓時問道一陣酸溜溜的味道,心想:我去看他的座談會也是出於目的,之前還是暖玉硬拉著去的,哪來的特地?然而當她說出口時,卻是:“嚴帛錦師兄的座談會很精彩啊,不去多可惜!”

這是在賭氣,真正的賭氣。韓喬宇橫了容天兒一眼,黑著臉站起身,隨後用命令式的語氣說道:“以後不要和他照面。”

“為什麽?”容天兒嘟著嘴表示不滿。

“不為什麽,夜深了,華總受還是趕緊會宿舍吧,要是不幸被門禁了,就等著被記晚歸吧!”韓喬宇憤然說道,隨後頭也不回地走開了,然而容天兒並沒有註意到,韓喬宇離開的時候,背對著她的眼眸裏,竟然閃過了一絲落寞的神傷。

當聽到這個被擱置已久的稱呼時,容天兒則是身子一沈,末了,她朝著韓喬宇大聲喊道,語氣好不諷刺:“多謝韓總攻提醒了!”

聞言,韓喬宇則是腳步猛然一頓,雙拳緊緊握住,旋即轉過身,朝著容天兒大步流星走了過來。容天兒被韓喬宇的陣勢嚇住了,身子不覺向後退縮。韓喬宇不會放過容天兒的,他一把將容天兒抓住,向他身子一拉。自從恢覆了記憶後,他就一直克制著自己對容天兒的占有欲,前世的韓朗就已經發誓,生生世世要將華容壓在身下,他愛他,他要占有他!

“你想做什麽?”容天兒被韓喬宇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了,她不斷掙紮,想要脫離韓喬宇的魔爪,“韓喬宇你放開我,唔……”

容天兒話還沒說完,一個熱吻便附了上來,她緊緊咬住銀牙,抵抗這種侵犯,然而,韓喬宇雙唇卻加大力度,欲撬開容天兒緊咬的貝齒,探入深處。容天兒掙紮的身子被韓喬宇緊緊抱住,她想要掙脫,卻是好不反抗之力,身子便是這般被死死束縛而住。

韓喬宇火熱的氣息,在容天兒臉上盤旋,容天兒的眼眶裏也開始泛著淚花。但是韓喬宇仍然不放過容天兒,他開始把手伸到容天兒的胸部,溫柔地撫摸著,但是這只是淺嘗輒止,他的手繼續一路向下,來到腹部,雙腿之間……

懷中的人身子已經開始顫抖,淚水無助地傾瀉而下。韓喬宇肆無忌憚地撫摸著容天兒的下面,體內的一股邪火在悄然升騰。此時,容天兒雙手死死抓著韓喬宇的後背,以致在他後背留下了抓痕。感受到容天兒已然淚流滿面,韓喬宇的心猛地一揪,雙手也離開容天兒的身子。

容天兒雙手下意識用力一推,原本附在容天兒嘴裏的厚唇也被推離而出,接下來,容天兒揮手往韓喬宇的臉部一甩……

啪!

響亮的聲音在幽靜的校道中回蕩。韓喬宇的臉別到一處,隨後卻還是笑著回過頭,與容天兒對視。容天兒慍怒地直視著韓喬宇,咬牙怒道:“韓喬宇,我恨你!”

言畢,容天兒旋即轉身跑開。望著容天兒離去的背影,跌跌撞撞。韓喬宇竟是自嘲道:“華容,容天兒,你到底要逃避我到什麽時候!”

容天兒狼狽地跑回了宿舍,一路上,她都是哭著的。她萬萬沒想到,韓喬宇竟然會這樣對待她。前世她為男兒身,在韓朗身下承歡,在他身下受,難道今生仍然逃不過這種宿命羈絆?

回到宿舍後,容天兒便拿出了一直珍藏在她收納箱裏的一小壇酒。斟了一大壺,下意識拿起旁邊的那把墨綠色折扇,兀自來到陽臺一個偏僻的角落,獨自飲了起來。這酒,不是一般的酒,是她自己釀的,名為“無可言”!

酒,是烈的,這段感情,卻如同這酒名一樣,“無可言”!容天兒緩緩打開了這把久久未曾觸碰的墨綠色折扇,裏鮮血染成的三個字,在這漆黑的夜空下面,卻顯得格外刺眼。這把墨綠色折扇,是容天兒在大傾年代的時候,無意間看到的,當時便買下來了。而後在阻止毅飛蒓殺害肖傾宇的時候,她血祭時流下的血,染紅了這把墨綠色折扇空白的扇面,當容天兒再度打開這把扇子的時候,當下便是面無血色。

原來很多牽扯,在之前冥冥之中的一些無意之舉黎,就早已暗示了。之前的傾乾變故是這樣的,閻王道主嚴帛錦也是這樣的,她容天兒的感情之事,也以如此。

容天兒俯視著扇面上的字樣,喃喃道:“殿前歡!”此時,前世容天兒對韓喬宇說的那些狠話,一句一句再度回蕩在容天兒的耳畔:

“滅我全門的時候,王爺沒想到,這血海深仇會讓我日夜難安,此後終生氣血難平。”

“將我手腳打斷然後強要的時候,王爺沒想到,斷骨對銼,將為我此生埋下隱疾。”

“一根繩子將我小指吊斷的時候,王爺也沒想到,我如何能夠忍住不叫,那一口強忍的氣力,足夠讓我折壽十年。”

“王爺,我不是抱怨,只是抱歉,抱歉此生氣力有限,當不起王爺如此大愛!”

“你對我,就難道沒有那麽一點點的真心?”

“你問我對你有沒有真心,背著血海深仇來被你淩辱,已經很賤。被淩辱了還癡心一片,那不是天下至賤。韓太傅,你這個問題好不天真。”

“你當真就那麽恨我,恨到……”

“恨到生死不容!”

……

擡起頭,痛飲一壺濁酒,但是無奈的是,借酒卻無法消愁,到頭來,卻還是酒入愁腸愁更愁!

“當受則受殿前歡華總受,撫寧王韓太傅韓總攻!呵呵……”其間的牽扯,無可言,當真是無可言吶!

另一個宿舍區,韓喬宇同樣是一臉頹然地坐在地上,地上扔了幾個空啤酒瓶。旁邊的流年滿臉焦急地站著,想要勸自家少爺不要再喝了,但是剛剛勸過後便是遭來自家少爺的一陣怒斥。這下流年可是沒敢再勸了。不過看著自家少爺這樣醉得一趟糊塗,流年也只能去煮點醒酒湯,好讓自家少爺醒醒酒了。

流年倒是既緊張又好奇,到底是什麽原因讓自家少爺這般傷懷,要靠酒來消愁呢?難道又是先生和少爺又鬧不和了?哎,身為司機兼跟班,流年也不敢妄加猜疑自家雇主的事情。只能心裏面默默祈禱自家少爺不要喝壞身體了。

第二天,容天兒因為昨晚喝了“無可言”這烈酒,酩酊大醉,舍友喊了好幾遍她都沒有醒來,舍友們都氣得罵罵咧咧的,都這麽大的人了,還這麽不懂事。昨晚一回來就發現容天兒的神色有些不對勁了。只不過平時在她們的眼裏,容天兒一直都是個明事理懂分寸的人,即便是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情,也都能夠自己排解的。可是沒想到這次居然喝得爛醉,拜托,明天可是有課耶!

好了,現在好了,醉成這樣,都不用去上課了。舍友鄭晴皺著眉頭問道:“現在怎麽辦啊?”

其他人都嘟著嘴,表示無奈。舍友林琳提議道:“我們只能看下老師點不點名了,要是不點名就皆大歡喜了,要是點了名,就只能跟老師說天兒來例假咯!”

“天兒這家夥,可是要爭取全勤的哦!”鄭晴驚訝道。

“誰叫她昨晚還喝了這麽多酒的,這就當作是她的懲罰吧,真是的,都這麽大的人了,還不讓人省心!”舍友張燕燕生氣地瞪了床上呼呼大睡的容天兒,毒舌道。

“只能這樣了,我們走吧,待會回來時幫天兒打飯吧!”陳雲兒提醒道。

幾個人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,拿好自己的東西便走了出去。此時,他們還不忘嘰嘰喳喳聊著天。鄭晴竟然不由來地問道:“哎,你們說,天兒是不是又想毅純了?”

“哎,也許是哦,你們還記得去年的現在,天兒便是一直為了毅純退學的事情而傷心嗎?”林琳補充道。

“可是,毅純都離開這麽久了,天兒還沒釋懷嗎?”陳雲兒納悶道:“而且毅純她到底去哪裏了,打她電話都是空號,微信上也沒有任何消息,整個人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,你說毅純回去哪裏?”

“對呀,這個我也納悶了,畢竟也是一年的舍友兼同學吧,現在連個人影都沒有了!”鄭晴訝異道。

“人家是大小姐,也許行徑和心思跟我們普通人不一樣吧!況且,她只跟容天兒交好!”張燕燕嗤著鼻子不以為然。

張燕燕言畢,其餘三人都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,張燕燕見罷,則是不耐煩地說道:“好啦好啦,我們去吃早餐上課去了!回來還要幫我們的天兒打飯呢!”

所有人再度點了點頭,隨後便是四個人風風火火地朝著飯堂“進軍”了!在各自的宿舍裏面,容天兒和韓喬宇則是仍然睡得死沈,也許只有大醉一場後大睡一場,方能忘卻暫時的憂愁和痛楚吧!

無可言,無可言,便是沒有什麽可以說的。也許在經過了前世的糾葛後,今生也難逃這種牽扯,但是彼此二人卻在這種牽扯之下,深深地愛上了對方,然而這種愛,卻是摻雜了血海深仇;這種愛,卻是無可避免增加了仇恨的因素;這種愛,是在不該愛的時候產生的,一個演戲成癡,一個看戲著魔!這種愛,將會是糾纏生生世世都無法擺脫;這種愛,無可言!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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